供稿:遗传发育所农业资源中心离休干部 庞焕洲
1943年中秋节临近的时候,北岳区山岗上的柿子、枣儿都红了,田野间的谷穗都沉甸甸地垂下头,唐河、沙河沿岸的稻田发出阵阵清香……这一切告诉我们,喜悦而又紧张的秋收就要开始了。
万恶的日本侵略者,这时候却对晋察冀边区的中心地带---北岳区发动了毁灭扫荡,见人杀光,见对它有用的物资抢光,见村落烧光!
日本法西斯军队,几次分进合围,妄想消灭我晋察冀边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它们几次扑空之后,就实行驻点剔抉清剿。
在唐县川里据点的日本鬼子,把塔子沟、芦家寨当成清剿剔抉的重点。
一天,太阳刚在东山上升起一丈多高,川里出来一百多日本鬼子包围了芦家寨。顿时,鸡飞、狗叫、猪跑、砸门声、打骂人声、射杀牲畜声乱糟糟地响起来,活脱脱地绘出一幅强盗砸明火的画面!
这个时候,我(鞋厂厂长)和工人齐心法、刘国忠正在芦家寨南山上观察敌人的行动。我们很担心群众受伤害,还很担心坚壁的1000多匹土布被日本鬼子挖掘出来抢走或烧毁!
为着坚壁这1000多匹土布,我们几位厂领导确实用了一番脑筋,都认为:这些土布是冀中区老大娘和大嫂们在地道里昏暗的灯光下一寸寸一尺尺织成的;是几千战士在敌人枪弹下攀过封锁沟背过来的,有些土布上还留有斑斑血迹。这些土布如做成军鞋,足够军分区的部队穿一年。如损失这些土布,便是对人民犯罪!最后,都同意埋藏在芦家寨,认为这里离敌人常驻据点川里虽然只有8里,却在敌人鼻子尖下,是敌人的“灯下黑”。于是在反扫荡开始前,便在一家“堡垒户”的驴圈里挖了地窖,隐藏了这1000多匹土布。
日本鬼子清剿随身都带着铁钎,在这家地上撅撅,在那家地上撅撅,咚咚咚,咚咚咚,响个不停,加倍增加了我们的担心!!
齐心法说,“摔几个手榴弹吧,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说,“那样会促使日本鬼子疯狂地烧杀,看情况变化再说吧”。日本强盗依然在群众家里撅个不停,咚!咚!咚!实在令人焦心!!
日本鬼子出出进进,快撅遍全村了。突然一个鬼子兵象叫花子捡到黄金一样大声喊叫起来,原来一个国特分子告了密,他在“堡垒户”家发现驴圈下面是空的,另外几个鬼子兵便找到铁锹、铁镐一块挖掘起来。
齐心法急火了,就要摔手榴弹,他是火爆脾气,外号叫拼命三郎。我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又制止了他,我说,“天色一黑便是民兵游击组的天下,日本鬼子快撤退了。”
“嘟”,“嘟”几声尖锐的哨音吹响了,这群日本鬼子排好队伍,又跑回了川里据点。
我和齐心法、刘国忠急忙下山从山沟里找到村支部书记和民兵队长,我说“敌人没有搬走白布,也没烧房子,是怕夜间的游击组。明天群众和牲畜应该疏散到山沟里去。为防止敌人抢走布匹,现在就要抓紧分散隐藏起来”。于是刘国忠、齐心法、支部书记、民兵队长一齐下手分发给群众,说明反扫荡结束了,再往回收,一匹也不能少!我去通川里的大道放哨,“有了敌情我摔响手榴弹,打响三发手枪子弹!”说完了大家便紧张行动起来。
这晚月色很白,没有一点动静,我顺着干沙滩离川里3里处隐蔽起来,聚精会神地注意川里据点里敌人的活动,只听见唐河的水哗啦哗啦地响,川里的敌人象是睡死猪一样沉寂。
月亮西斜了,估摸到了夜间十二点,齐心法带着手榴弹和两个玉米面饼子来找我,他说布匹已经分配完了,群众表示人在布匹在。我很放心。我俩便回到芦家寨,会同刘国忠在附近的山沟,找了一个闲置的窝铺倒头睡下。可是,我怎么也难入睡。
第二天清早,我和齐心法、刘国忠又爬上芦家寨南山观察川里敌人的动向。太阳在东山升起三丈高了,上百名的日本鬼子带着十几个驮骡来运这1000多匹白布。到“堡垒户”家一瞧,白布没有了,猪不叫了,狗不咬了,人也见不到一个。日本鬼子大概感到情况大大不妙,是害怕民兵的空城计呢,还是害怕游击队的埋伏,这群恶狼既生气又害怕,顾不上烧村子,灰溜溜地跑回川里据点!
反扫荡结束后,这个国特分子受到唐县人民政府应得的惩罚,枪毙示众!